中正橋剪國旗因釋憲停擺審10年　今改判有罪

[NOWnews今日新聞] 2015年國慶日當天，連接台北市中正區與新北市永和區的中正橋上10多面國旗遭人剪壞割毀，檢警逮捕6名嫌犯，其中3人已獲判拘役20天定讞，其餘3人地院一審簡易判決拘役20天、地院二審改判無罪，檢方不服提上訴，高等法院認定《刑法》第160條的「侮辱國旗罪」有牴觸憲法的疑慮，在2017年裁定停止訴訟並聲請釋憲，到現在已8年仍無著落，加上憲法法庭處於停擺狀態，今年8月由高院另外三名法官拿回案件重啟審理，撤銷無罪判決，改判3名被告拘役15天，得易科罰金1萬5千元。

判決指出，陳儀庭、陳妙婷、劉珮瑄，以及徐大為、廖安祈、許彤安(後三人已判決確定)，2015年10月10日凌晨3點多，在中正橋上分持美工刀及剪刀割毀懸掛十數面中華民國國旗，以此方式公然損壞中華民國國旗。

陳儀庭、陳妙婷、劉珮瑄辯稱，依美國聯邦最高法院Texas v. Johnson, 491 U.S.397(1989)判決見解，他們的行為是表達政治意見，屬於政治性象徵性言論。

高院引用《中華民國憲法》、《中華民國國徽國旗法》以及《總統副總統宣誓條例》，中華民國國旗定為紅地，左上角青天白日，在國內，政府機關、學校團體及軍事部隊，應於禮堂及集會場所之正面中央，懸掛國旗於國父遺像之上，並應於適當地點，樹立旗桿，每日升降國旗；總統、副總統宣誓時，應肅立向國旗及國父遺像，舉右手向上伸直，手掌放開，五指併攏，掌心向前，宣讀誓詞。可見中華民國國旗在憲法、政治及法律上，對中華民國之象徵意義甚為重大，從比較法上來看，德國及其他民主法治國家也都有類似規定，因此我國《刑法》第160條第1項的規定屬立法政策，乃國會立法形成自由之範疇，應由我國國會決定是否處罰及其處罰方式，並無違憲問題，被告雖援引美國聯邦最高法院判決見解，但該見解只是美國的法制狀態，對於本案並無參考援引適用的餘地。

合議庭表示，言論自由與其他憲法保障的基本權利相同，並非漫無限制，仍有一定界限，應受法律制約。具政治性質的象徵性言論，為兼顧對國家及公共利益之保護，法律尚非不得對政治性言論自由依其傳播方式為合理的限制。

法官認為，中華民國國旗為國家的表徵，褻瀆中華民國國旗，形同羞辱中華民國與人民，如果行為人損壞、除去或污辱之國旗，非屬行為人得自由使用、收益、處分，並排除他人干涉，而具有所有權之權能者，實已超出行使言論自由之必要限度，自屬違反憲法第23條的比例原則，而應負刑法第160條第1項所定的刑責。被告宣揚政治性言論，雖然不是法律所禁止，但表達個人政治理念，不一定要藉由以美工刀、剪刀割毀橋上國旗的方法，才能達成宣示政治理念目的，而且割毀十幾面、又不是自己所有的國旗，顯然已經逾越憲法第23條所定的比例原則。因此被告辯稱不是要侮辱中華民國國旗，行為屬於政治性象徵言論的辯詞，不足以採信。

承審法官提到憲法增修條文第5條第5項：「政黨之目的或其行為，危害中華民國之存在或自由民主之憲政秩序者為違憲。」這是中華民國的「防衛性憲法條款」，因此任何意圖危害中華民國的存在，進而實行損壞象徵中華民國存在的國旗之行為，都屬於憲法所不容許的行為。被告是中華民國國民，從小享受全體國民努力成果所提供的教育、全民健康保險以及各種社會福利，雖主張中華民國憲法保障言論自由的口號，卻以割毀中華民國國旗的方法侮辱中華民國，本質上就具有可責性。被告所為實際上是假藉中華民國憲法保障的言論自由，卻意圖侮辱中華民國，這種辯詞只是卸責之詞，並不可採。
 
合議庭解釋，原審判決認為被告陳儀庭、陳妙婷、劉珮瑄所為，係屬政治性言論，不得以刑法侮辱國旗罪責相繩，而為無罪諭知，尚有違誤；本院審理後，依卷內事證，認定被告等人主觀上具有侮辱中華民國之犯意，客觀上亦有以公然方式損壞中華民國國旗之行為，共同犯刑法第160條第1項的損害國旗罪，檢察官上訴有理由，應撤銷改判。

高院指出，陳儀庭、陳妙婷、劉珮瑄等3人原應從重量刑，但考量她們第一次簡易判決處刑都量處拘役20日，應受刑事訴訟法第370條第1項不利益變更禁止原則利益的保障；本案第一審繫屬日期是2016年8月10日，迄今已超過8年未能判決確定，這是因為高院先前裁定停審，訴訟程序的延滯不能歸咎被告，而且本案在法律及事實上相對單純，原應迅速審判，審酌刑事審判之公正、合法、迅速，保障人權及公共利益，認為本案侵害被告受迅速審判的權利「情節重大」，有予適當救濟之必要，依刑事妥速審判法第7條規定酌予減輕其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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